“你还记得吗？”秦非就在猪人身边，当蜥蜴卷起裤管，露出伤痕累累的腿时，秦非很明显地觉察到，哈德赛先生的眼睛都比往常亮了两个度。

沙哑的胶质嗓音不复往日那般清越明亮，但直播间里的小粉丝们丝毫没有因此而吝惜他们的热情。天空中，如同黄色警报灯一般不断闪烁的光出现在荧光地图上。藏在活动中心里的玩家们望着窗外的怪物, 开始逐渐感到了不安。

也没有两颗完全一样的树。有绳索借力，众人下潜的速度极快，在水下他们连呼吸都可以省去，全程静默无声。是，观众们说的没错，规则写了，好孩子不能去二楼。

这就给了他们傍上大腿的底气。祂刚才那副模样，虽然不知是因何而起, 但十分明显是失去了神智。

一旦他们发现王明明并不是指引NPC，必定会有许多人一哄而上，试图从他身上得到一些以旅客身份得不到的线索。猪人扔下的重磅炸弹一个接一个。秦非连半秒钟都不到，就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。

然后又开始向上爬。

这么折腾了一番，一上午时间转眼便过去大半。可惜，命运中从来不存在那么多的假如。

“好感度达到临界值以上的NPC，都能算作被攻略成功的NPC。”

假如受欢迎的副本被选完了，他们就只能去别人挑剩的。一旦稍有疏忽，它们定会不知从哪个角落冲出来，带给玩家们沉重的一击。……

四名玩家站在岸上，目瞪口呆地看着池水中另四个人直接化作了一堆黑灰。

系统给发布的每一个支线任务都有危险和挑战，这片悬崖实操起来，竟然比他们去雪村前爬过的那个陡坡还要容易，秦非很难相信副本会如此仁慈。地板上的血渍越来越多，一滩一滩，汇聚在一起。

和通缉图里那个阳光向上的三好学生气质大相径庭。秦非顺着望去，目光不由得一凝。身后传来响动，乌蒙扭头，看见秦非从右侧的小帐篷中钻了出来。

捏住闻人肩膀的双手狠狠用力，似乎正在忍耐着什么。但手的主人耐性显然一般，很快，主人的整个身体都进入了直播画面中。可在这个副本里，在眼前这个少年身上，秦非却什么也没能感觉到。

秦非给了他一个“你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吗”的眼神。“吱——”现在没有规则，大家根本不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。

散落在一旁的几根蜡笔咕噜噜滚了过来。

他现在都不敢抬眼看人，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扑到菲菲面前。三人于是向活动中心走去。

其实王明明家除了在满地淌血的时间以外，其他时候一直都挺整洁的，可之前只是普通人家收拾得干净，和现在这种干净完全不是一码事。他真的很想把床板掀翻，抡起他的拳头，砸在怪物脸上，而不是躲在床下，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散发恐惧。

弥羊一颗心拔凉拔凉的。右边僵尸怀中抱着一颗脑袋，这颗脑袋拥有着和秦非一模一样的五官，从得到这颗头开始，右边僵尸就一直充满疑惑地打量着它。

频率越来越高，距离也越来越近。

秦非遏制住嘴角抽搐的冲动，总觉得自己这个预感并非空穴来风。“什么？垃圾站也遭贼了吗？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婆婆，你赶紧进去看看吧。”

他拍了拍手：“大家请听我说。”在他面前坐着萧霄和林业，两人都眼巴巴地望着旁边的弥羊。而并非看不见摸不着的精神污染。

这是一整套十分顺畅的动作，陆立人做起来已经很熟练了。

这次轮到林业笑场了：“噗呲。”那几个人本就打算在近日进一趟托罗蒙德雪山，周莉提出要求后，他们便改变了线路，准备从托罗蒙德雪山的这头出发，翻过雪山后再进入周莉想进的那座爱德蒙雪山。到底谁是真正的小秦？

但现在，秦非总觉得，里面发生了什么变化。他甚至已经不再执着于将秦非做成傀儡。

手上的石头很快用完了，他又弯腰去捡。咚。大爷：“！！！”

秦非言笑晏晏：“托您的福，睡得好极了。”

重新爬回了那东西旁边, 仔仔细细抹去上头的积雪。

这一次却没能成功击中雪怪。各个直播大厅内，簇拥在一起的观众们逐渐安静了下来, 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光幕。

想来想去什么也想不明白，最后干脆也站到了秦非那边。也不是精心建造的那种。
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