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他拿东西的动作，一张纸条从镜子底部轻飘飘地滑落。

如今这份暗流涌动的安稳，恰恰才是对他们的最好的保护。由于过度紧张，他的呼吸声变得十分粗重，为了不发出多余的声响，他用牙齿死死咬住了嘴唇。和秦非在正常世界坐过的那些普通电梯没什么两样。

落锁声将熟悉的玩家全部隔绝在了身后，而直到被看守们带离走廊，秦非才发现，这个黑暗版教堂的内部结构与他们先前呆过的那个竟大相径庭。

光幕中，玩家们在夜晚的村道上无声地前行，画面几经辗转，终于，一条窄巷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
……运气好的或许能留一条命，运气差的，便只能永远留在那个副本。

……秦非瞬间明白过来。

不如让他们先狗咬狗，有什么事一觉睡醒再说。

在秦非杀死8号之前，他还能勉强这样说服自己；或许挂坠中液体的增长速度，与玩家的精神免疫数值有关。因此，徐阳舒觉得，他们这次是死定了。秦非就像一个在餐厅里无理取闹为难服务生的没素质的客人，用鼻腔挤出一声询问。

直播大厅中，光幕前的观众们正不明就里地窃窃私语。

孙守义这样说也是好心，怕不清楚情况的新手玩家被新规则误导，而忽略旧有规则的重要性。

婴儿模糊一片的脸上贴着一张明黄色的符纸，上面用红色朱砂写着什么东西，鬼画符似的，秦非完全看不懂。那秦非觉得，这些尸体多半是会做出一些不符合尸体本该具有的特征的事情来。话题跳跃度太大，萧霄一下子有些回不过神来。

秦非第一时间便在人群中搜寻起萧霄的身影。程松几人模样虽然狼狈，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经凝固。

所有玩家都在瞬间瞪大了眼睛。无论6号决定拿他们其中的哪一个人开刀，剩下两人都有可能会出于愤怒与自保，决意同他鱼死网破。

程松从直播开始后就一直很沉默，按萧霄的说法，他无疑是整个副本中实力最强的人，可从始至终程松都没有显露丝毫，俨然十分低调。青年扬起了他修长而优雅的脖颈。积分高的观众能够自由出入各个高阶直播大厅，拥有独立位置和专属客服，还能在身上装饰各种各样的饰品和外观。

鬼火十分生硬地将话题扯开：“我们还是继续去找找其他玩家吧，想办法弄明白他们的里人格是什么，然后去告解厅攒积分。”

他们想离开走廊往休息室去，却在迈动脚步的那一瞬间迸发出了一声声咒骂。更要紧的事？规则世界直播间里的观众最喜欢的就是血腥和猎奇的画面，每当有主播出手伤人，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新一波的流量。

“笃——笃——”右边僵尸聚集全身力量，猛地向前！

秦非问：“那他现在去哪儿了？”“行行行。”鬼女已经发展到看到秦非的脸都有点头痛的程度，“你说什么都好，反正，事情就这么定了，你快走吧！”第一种，完全意义上的假规则。

林守英的眼睛，那就是神像的眼睛。

在被拉入规则世界前的几十年的人生中，孙守义都一直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，唯一的信仰就是社会主义。在这座教堂中，处处都充满了无形的眼睛。——这有什么不可能的？

挥手告别后，三人并肩离开了艾拉的卧室。

“哈哈哈，好蠢，湘西本的导游最讨厌和游客交谈，他这样做绝对活不过今晚。”村长：“……”

秦非摇了摇头，他也没听清，青年柔声又问了一遍：“宝贝，你刚才说什么？”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形容可怖的鬼怪越靠越近，她说话时的神色有点恍惚。

墙上贴了一张【老板娘炒肝店店内守则】玩家们强行稳住心神，纷纷躺回棺材里。

角落的留声机中响起提前收录好的摇篮曲，婴儿床上的鸭子玩具随着音乐轻轻旋转起来，桌上的水壶发出咕嘟嘟的声音，空气中飘散着浅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气。

包裹着肌肉的黏膜冰凉濡湿，贴在秦非耳廓上，激得秦非蓦地打了个激灵。那声音还提到了“直播”，但秦非在车内环视一圈，并没有发现任何看起来像是摄影机的机器或是跟拍工作人员。此时正是下午两点，一天中太阳最毒辣的时候。

他垂眸，琥珀色的瞳孔中满是失落：“我还想和导游先生一起领略湘西的美景呢。”

不仅拒绝了三途，他甚至又向三途他们提出了一个新的要求：“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，我需要你们帮忙。”阿姨被强制传送进了副本。那些盯着它看的眼神实在太热烈了，灵体战战兢兢地道：“每次，当主播们走到家门口的时候，那对夫妻就会突然暴起！”

拉住他的手！秦非闻言，眉心不由得轻轻一跳。

在到导游的带领下，已然成为了惊弓之鸟的玩家们列成一队，鱼贯离开了礼堂。鬼女：“……”秦非当然不会自爆家门，说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来的事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