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非克制住自己额角黑线的冲动，对着鬼女微微颔首，露出一个完美糅合了礼貌与温和的笑容来。还来不及说一声多谢，潮水般的黑暗悄无声息地降临，将所及之处的一切淹没。对啊……

“就是直接在这里帮你升级成E级主播的身份。”她好像生怕秦非没听懂似的，急急忙忙地出言解释起来。

那被它拦住的灵体急匆匆地摆手：“哎呀, 当然是有好看的。”

按家中老父的叙述，守阴村中家家户户都以赶尸为生，虽说这一脉几十年前就没落了，但那可是一村子的赶尸匠！总能有一两个人还会吧。他来找村长，是为了更重要的事情。“他是不是什么大佬偷偷溜回F级副本找乐子啊……”有灵体喃喃自语。

听萧霄话里的意思，“精神免疫”似乎是这个奇怪的直播世界中衡量实力的要素之一，秦非默默记下这一点。秦非与鬼女眸光交错，视线缓缓下移，最终落在了她涂着鲜红丹蔻的右手上。……不，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，而是一些仅有外观与文字雷同的、毫无意义、杂乱拼凑起来的符文。

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。

“原来如此。”秦非连连点头，一副受教了的模样。秦非猛地扭头看向房间另一侧，队伍末端，最靠近右边的凌娜已经低声开口，嗓音沙哑中带着十足的紧张：“那边也有一个。”虽然他依旧没有动弹，但被秦非这样直白地戳穿，紧张的心情使他的脖颈一点一点泛起了红，逐渐蔓延到了整张脸上。

散发着臭气的生肉被王顺大口大口吞吃入腹，苍蝇围着他团团飞舞，空气中满是浓郁到挥散不去的血腥气味。青年半眯着眼，细细打量。E级直播大厅2楼，高阶灵体们兴奋地站起身来。

怎么说呢，能有这么好的心态其实也是一件值得让人学习的事情。

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，他们会越来越激动、越来越急躁，而越是急躁，真相就越是离他们远去……秦非已经隐隐预感到，他身上潜藏着某些东西，是和其他玩家不同的。

一个修女走在前面，两个修女走在后面。

萧霄还想说什么，刚张开嘴，却又默默地闭上。屋里虽然昏暗，但摆放的物品却一目了然，能够藏东西的地方只有那里。秦非却不慌不忙。

青年眯起眼睛，复刻出了一个和鬼火一模一样、百分百还原的神秘笑容。薛惊奇眯了眯眼。房间逼仄异常，天花板到地面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五，假如秦非在正常情况下走进这里，会连腰都无法直起来。

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比一阵更剧烈的讨论。“去死吧——！！！”

三途脚步未停，嫌弃地撇了他一眼，边跑边将自己朝秦非那边挪了挪。

三途的推测没有错，这老头的确有点问题。

他们亲眼看着程松一步错步步错，直到现在，彻底走上了以前主播们曾经走过的错误老路，忍不住扼腕拍大腿。看样子应该是个学生的房间。“接住！”

那条清晰的、可见终点的路不见了，取而代之出现在眼前的，是另一条凌娜从未见过的陌生走廊。

秦非颔首：“刚升的。”车窗边缘的墙纸按压起来湿润柔软，颜色比其他区域的墙纸微深，像是被水浸泡过似的。

11号的嘴闭上又张开：“……好像，确实看到了。”青年脚步未停，边走边开口，目光平静深远：“刚才1号追着我们跑的时候，我也看见了他的坠子。”僵尸说话了。

下一瞬，青年微微抬头：“嗨，大家好。第一次和大家对话，有点小紧张呢。”

常在河边走，哪有不湿鞋？秦非笑了笑：“我想，他发现的，应该是一条和所有人都息息相关的规则吧。”

秦非淡然地围观着这场闹剧，脸上没有鄙夷也没有嘲讽，只是轻轻地“啧”了一声。可一旦记忆中出现其他人，他就再也无法与他们进行任何互动了，只能作为一名旁观者安静地凝视。大脑越来越昏沉，视野渐渐模糊，眼前轮廓清晰的人形开始弥散。

还是省点力气吧，别在敌对公会的同伙面前丢脸了！然后又往旁边挪一步，指着第3个沙坑：“这里也没有。”

秦非压下心中细微的烦躁，面上丝毫不显，柔声开口道：“亲爱的鬼女小姐，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想问你。”没锁。

“好吧。”

这样的人，程松以前见过不少次。若是按照这个逻辑，只要找到没有苔藓的路，是否就能成功抵达迷宫的终点？

“即使我们变成了死人，也一样不可能靠‘走’离开这个村子。”程松一边说，一边像是不经意般望向林业和凌娜。而现在，他最中意的猎物终于重新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
跟他距离胜利仍旧有着一段距离。和外面的教堂一样, 休息区同样窗明几净。

这一次，他没在浪费时间去翻阅那些无用的书籍报纸。可惜秦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，不为所动地继续浏览着自己的信息面板。茎的顶端生长着一粒粒圆形的籽，有点像鱼籽，又有点像虫卵，但仔细看去才会发现，那竟然是——